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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节 (第2/2页)
子”的美誉。其实他更钟意白虹,但暂时借住他那儿的“友人”偏爱周旋,买周旋的唱片是为讨“友人” 欢心。 路记者出生于潮汕,一个思想保守传统的富农家庭,在省会念过新式学堂,后考入苏州东吴大学文学院。较之他锋利的文笔,本人不善言辞。因此尽管由于记者的身份交际广泛,却始终桃花黯淡。 路记者与施如令是在读书沙龙上就夏目漱石的“打嘴仗”认识的,单方面一见钟情。 蒲郁看资料的时候,第一时间想的竟是这样的人与阿令不会有结果。不过他们眼下有没有结果不重要,蒲郁拿到结果才重要。 待路记者夹着唱片包裹走出唱片行,蒲郁从街角迎面而来,真如偶遇般道:“啊呀,路记者。” 路记者有些惊讶,点头招呼,一时却不知该怎么称呼,“小郁……师傅?” “叫我小郁就好了。”蒲郁笑笑,“你是阿令的朋友嘛。” “我正要回……”路记者与施如令算不上同居关系,自然是非公开的,于是立即改口道,“正要去找她。” “你怎知她一定在?” 路记者开始有点儿不明所以,但他是见过世面的,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,揣摩道:“出了什么事?” “只是我想请你帮一个忙。” “非我不可?” “非你不可。”蒲郁飞快扫视周围,“这里不方便,借一步说话罢。” 路记者顿了顿,“你是什么人?” “不问,对你们都好。” 事毕,路记者独自回住所,拿钥匙开了门。意料之外的,屋子里开着灯,还飘来炒肉的香气。 “明,你回来了?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路记者只道蒲郁唬他,原来虚惊一场。他包也不落手,赶忙去灶台那边,“你也不先看看是谁,若不是我怎么办?” 施如令奇怪道:“不是你还能是谁?”瞧见他臂弯夹着的包裹,又问,“我说你回来这么晚呢,买什么了?” “哦!”路记者亮出唱片,笑道,“还能是什么?保准你满意!” “周璇的新唱片!”施如令在围裙上擦擦手便要去拿,“你怎么晓得我想买……” 路记者抿笑,望向她背后,“锅里糊啦。” 施如令慌张转身,见锅里香气四溢,嗔怪道:“净吓唬我!” “我还算好的了,要是遇上别人……”路记者忽而打住。 施如令道:“什么啊?” 路记者无事人般摇头,“准备起锅了,我来拿碗筷。” 入夜,吴祖清换了身衣服,出现在静安寺路上的洋服店门口。他让司机先回去洗车,连带方才穿过的衣服、手套、鞋子也处理干净。 自从认识蒲郁,见识到嗅觉超凡的存在,他便开始注重起气味来。沾染一身腥气是很可疑的。 “吴先生。”蒲郁客气道,“吴太太刚来过呢。” “真是,成天就晓得打扮。”吴祖清半含无奈半含笑,“她又买了什么?” “说是天冷了,要准备过冬的衣服。” “还早吧。” “也不早了。”蒲郁垂眸,“都准备好了,也替先生下了订单。” “晓得了,看来我这趟来是多余的。”吴祖清颔首欲离去。 “吴先生慢走。”蒲郁送他到门口,离得近便觉出浅淡的气味,于是轻声道,“或许先生奔波辛苦,回去洗洗风尘罢。” 第42章 翌日,报纸边角刊登了一则传闻,称公共租界中部某间日本糖果店非法走私,还有买卖人口之嫌疑。 消息没引起多大反响,倒是有爱国学生会向租界警局倡议查清此事。另一边的日本侨民协会闻讯,以这是蓄谋打击日资产业为由提出抗议。 区区糖果店,把华洋巡捕们搞得不安宁。各方商议,最终派了一队英国印度籍巡捕去检查。实际走个过场,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,所在区域的警亭还出了公告澄清传闻。 吴祖清拿到的报告却表示,糖果店仓库里囤积着营业执照范围之外的物品,老板森山确实有利用治外法权走私之嫌。但森山具体的背景,暗中与什么人来往,暂时得不到消息。 “糖果店确实有问题,那么日本特务肯释放这个消息,应该不止是我之前推测的原因。”吴祖清道。 “有没有可能……是隔山打牛。”文苓从首饰盒里拿起婚戒戴在无名指上,从梳妆镜里看了看吴祖清,“他们在日本商人身边广撒网,引出我们的情报人员,去对付那糖果店。” 吴祖清笑了下,“你是说糖果店窝藏日本左-翼分子?他们还能活跃?” “销声匿迹并不代表不存在了,多少日本左-翼逃亡在外,你怎么能肯定这儿就没有?” “莫不是办手头的案子办糊涂了。” “至少你不能否认我的猜测是绝对错误的。” 吴祖清思忖片刻,道:“我会派人盯住森山,劳烦你知会王主任,尽快拿到结果。” “不客气。” 糖果店小风波似乎过去了,路记者记者的心却总也安定不下来。冥冥中感觉到这件事儿带来的后果会很糟糕,主编骂他私自登报都不算什么了。 下班后,路记者回到住处。屋里静悄悄的,灯也没开,他往门外退了半步,又壮起胆子道:“阿令?你在没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