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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节 (第1/2页)
如此专注地看专业书,江攸宁很久没有过了。 里面的案例,判刑,都让她看得热血沸腾。 大学的时候打基础,课业杂,民法、刑法、行政法、国际法都学,她各门课考得都不错,但那会儿最感兴趣的还是刑法。 后来去哥大读了一年,回来以后反倒更喜欢民法,婚姻、物权、经济,但凡涉及到金钱,人性往往更复杂。 况且,做刑事诉讼的,一般气场强,个头大,得糙。 她这体格形象,做刑事诉讼都没人找她打官司。 只是,沈岁和做民商事诉讼也在她意料之外。 周三下午,阳光正好。 江攸宁吃过饭后从书架上扫到了那本近乎全新的民法典,她心念一动便拿了下来。 刚收到的时候她心里其实不大高兴,所以便放到了书房吃灰。这会儿沈岁和把书架整理过后,她才注意到后边跟了十几本司法解释。 不知道沈岁和什么时候给补充买进来的,毕竟她当时收到的只有一本民法典。 还是当年新出的,记得年初刚出的时候朋友圈被疯狂刷屏:论学法的好处? ——律师做了半生,归来仍是大一。 时隔六年,法条有多处修改。 她们那会儿上学时都是分开学的,婚姻、经济、知识产权、民诉,因为整个民法囊括的东西太多,一个学期根本学不完,如果想要看完整的那就要另外买书看法条。 那个时候还不叫《民法典》,是《民法总则》。 江攸宁看过三四次,背过一次,很熟。 但六年没看,她以为自己忘了。 没想到再看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单凭记忆还能对比出新的法条和原来有什么不一样,具体到哪一条。 她说自己忘了。 其实都还记得。 甚至在看到一半时,她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杨景谦说过的那句话——有人至死是少年。 一直看到下午六点,傍晚的红霞在天空弥散开来,橙红色的夕阳洒落在地面,温暖又耀眼,给书房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橙色光芒, 江攸宁坐在原位置上伸了个懒腰,她瞟了眼窗外,夕阳漂亮得不像话,被夕阳笼罩着的人也好看得不像话。 沈岁和戴着金丝边的眼镜,修长的手指敲在电脑键盘上,动作很快,但声音很小。他眉头微蹙,唇线紧抿,似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。 一下午,他坐在那里没有动过。便是专心致志如江攸宁,也还喝了一杯水,去了一趟卫生间,而沈岁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一下午。 心无旁骛。 江攸宁托着下巴侧过脸看他。 良久之后,沈岁和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,这才摘下眼镜,揉了揉发涩的眼睛,刚一侧身就看到江攸宁在盯着他发呆,他不自觉勾起唇角,噙着笑温声道:“好看?” 听到声音的江攸宁:“……” 她转过身,望向窗外的夕阳,“是夕阳好看。” “我问的就是夕阳。”沈岁和也转过了身。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并肩看夕阳缓缓下坠,一半隐匿在遥远的山脊背后,一半还悬于空中。 谁都没说话,岁月静好。 “沈岁和。”江攸宁忽然开口,“你当初为什么没去做刑诉啊?” 沈岁和愣怔了两秒,看向她的侧脸,没有什么异常,似是随意问的。他半闭着眼,在夕阳柔和的光下佯装假寐,声音慵懒又温和,“刑诉危险。” “那你为什么做商诉?”江攸宁问。 “挣钱。” 江攸宁偏过头,和他的目光对了个猝不及防。 他眼里似有波澜壮阔,又有万丈豪情,但在瞬间皆被隐匿下去。在那一刹那,江攸宁仿佛看到了星星在他眼中坠落,光芒消逝。 “最挣钱的是非诉。”江攸宁耸了耸肩,避开了他的目光,“比如我小舅。” “那你当初怎么不去做非诉?”沈岁和问。 江攸宁下意识回答:“我又不缺钱。”